或许，这便是后当代小说的特色，在20世纪的两次天下大战将工业革命建立起来的当代文明打得粉碎之后，理性、人性、神性这些古老主题与自动化、基因优化、AI这些技能创新相互碰撞，使得我们看到的不是一个演进中的文明整体，而是不同意外事件后的文明碎片，散落在各个角落，闪着光，难言失落败，但又力争拼凑出一个相对清晰的人类文明毁灭进程的鱼骨图——有时中有一定、神示中有人言，随处可见的最佳镜头以及遗留的一地鸡毛。
《羊孩贾尔斯》，作者: (美)约翰·巴思，译者:童彤 /鲁劢，版本:乐府文化｜广东公民出版社2024年9月
撰文｜李杰
历史镜像
在《羊孩贾尔斯》中，宇宙（universe）——大学（university）两词的相似性，实际上是戏仿了以历史为根本的写实主义的传统部分：真人，真事，真实地点。小说简化了东西校园内包含的国家，例如西校园里的学院，书中只提到了新坦慕尼（美国）和西格弗里德（德国），书中没有提到象征英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或者其他北欧国家的学院。东校园包括尼古拉学院（苏联）、唐学院（中国）、悉达塔学院（印度）和天照学院（日本）。“西格弗里德”德语意思是“胜利的和平（保护）”，是德国民间史诗《尼伯龙根之歌》中的英雄人物。天照大神这天本皇室的先人，马克西所提到的“吞食”实指广岛、长崎的原子弹爆炸。非洲是弗鲁门齐乌斯，但没有解释属于东校园或西校园。
书中涌现的人物也大都与现实存在的人物相对应，雷克斯福德当然指的是肯尼迪，雷克斯福德的妻子便是肯尼迪的夫人杰奎琳。雷克斯福德与肯尼迪一样，私生活较为繁芜，曾觊觎他的弟媳安娜斯塔西娅。雷克斯福德的弟弟莫里斯·斯托克是新坦慕尼情报系统的卖力人，指的便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卖力人胡佛。而书中涌现的科学家中，马克西显然指的既是爱因斯坦又是奥本海默。马克西像爱因斯坦一样，在西格弗里德（德国）终年夜，在那里他学过小提琴，并完成了生平中最主要的科研事情，乃至如1905年的爱因斯坦一样，揭橥了最主要的几篇论文；两人都是从德国逃到美国，并由于对制造核武器的贡献和人性主义精神而出名。马克西又如奥本海默，在赫克托（艾森豪威尔）当权期间，由于被疑惑支持学生会主义而失落去安全通关证。
贾尔斯代表的是二战后的“婴儿潮”一代，其发展进程采取的是戏仿神话英雄的发展模式。贾尔斯年幼在羊圈时，14岁以前都被当作山羊喂养，没有个人意识，他不能从整体的角度不雅观察“现实天下”，马克西是他的监护人。从童年到成人礼，是他检讨安娜斯塔西娅身体，创造她与他不是同一类人，但并没有真正做到如安娜斯塔西娅所说的“理解我，使我们成为同一类人”。直到后来，他“萌生了意识”，爱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同时也将他与世上的统统联系在一起 ，终极实现了两个人合二为一，每一个人都可以代表两个人。
从人到神的转变，是贾尔斯三次进入西校园超级打算机WESCAC的腹中，进行基因检测“毕业认证”的通关磨练。故意思的是，他和自称为“大导师”的假先知、“民意领袖”哈罗德·布雷一起进入WESCAC的腹中后，WESCAC却并没有吞食个中任何一位，而在离开时，涌如今学生及"大众面前的是戴着哈罗德·布雷面具的贾尔斯——该当是戏仿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宗教大法官》的篇章，所有人都在心底认同神的慈悲，但却都臣服于世俗的权力和逻辑。WESCAC没有供应贾尔斯的身份证明，其个体身份如他的名字一样，已经不存在了，贾尔斯与WESCAC融为一体，成为“大导师”，得到了的毕业认证。在这之后，繁盛热闹繁荣的众人所期盼的救世主一样平常的“大导师”，却陷入了不可避免的空虚，获知真理、成为永生之神后，沉默成了新常
这场通过历练、完成任务的发展之旅，对应了很多真实的历史事宜，如：第二次暴乱指第二次天下大战，宁静暴乱则是“冷战”，EAT指核武器的引爆装置，校园的东西分界影射柏林墙和东西方阵营的分裂对峙。书中的犹太人屠杀和政治紧张气氛也如我们所熟知的二战及冷战时期。
迷宫游戏
大话西游中不雅观音说，戴上金箍，拿起金箍棒，你就能得到无边法力打败牛魔王（类似于家长见告你要考上大学），但没有说的是，即便成为斗降服佛（得到毕业认证），也要砸碎金箍（寻衅统统威信，冲破自身的牢笼），你才能真正得到节制自己的自由（向所天下证明自我的代价）。本书的游戏设定——所有学生的毕业论文须要通过打算机（AI）的考验，才能得到毕业认证，也便是说，类似于chatgpt一样平常的西区掌控统统的打算机（AI），便是你在毕业游戏中要末了打败的那个大boss。
羊孩贾尔斯，便是 60年前的在大学校园里踏上征程的“定命人”，他的义务就犹如《黑神话：悟空》所描述的一样——带领大家走出校园，彻底砸碎头上的金箍，冲破人工智能（AI）对人类思维和意识的垄断。在守护者和战友的帮助下，他明白了只有挂掉打算机（AI），才能不挂科通过毕业认证。以是，每个依赖chatgpt来完成学年论文、平时猖獗刷爆《黑神话：悟空》的大学生，你的定命便是，冲破AI对人类智力的封锁和思维的垄断，得到自由和被后人封神的造诣。
《羊孩贾尔斯》，这款60年前霸榜纽约时报12周的脱销书——便是这样一款“迷宫游戏”。紧张故事构架在于，校园的创始人为上帝，系主任为撒旦，在校园里通过考试得到毕业认证意味着得到救赎，考试失落败意味着罚入地狱。游戏玩家贾尔斯被设定为一名神话英雄：他打赢守护财宝的怪兽，误杀自己的父亲，依赖守护者并找到自己的战友，成为大学校园（天下）的救世主，超越东方与西方、羊性与人性的对立，为迷失落在校园迷宫的众生。
任务一：占山为院长
任务描述：竖一个大桶，在桶顶两边分别搭一块木板。雷德费恩的汤姆（贾尔斯在羊圈里的山羊朋友）沿着一边的木板往上爬，贾尔斯从另一边爬，双方全力竞赛，只为抢占顶点。
游戏等级：幼儿园级别的小朋友游戏（从羊转变成人，开始有竞争、仇恨、恐怖、成为英雄的人类意识）。
通关窍门：堆叠木桶，增加高度增加难度，抢先一步登顶并让木板陡峭不稳定，防止其他山羊跟上来，自己成为“金字塔塔尖”并守住通往高处的通道。
潜藏危险：一两个山羊单独冲上“金字塔塔尖”很难，但得意忘形后引起山羊群体的嫉恨，集体冲锋通往高处之路。这会使得已建成但不稳定的金字塔土崩瓦解，自己也摔下来。
吹哨人及监护人：马克西（金字塔崩塌后安抚羊群，救助伤员，规复秩序）。
任务二：分岔路口的选择
任务描述：在一个三岔路口，没有狮身人面的怪物提问，而是在听到羊角号后选择通往新坦慕尼学院的方向，接管马克西的牧羊人信物，不再须要监护，随后碰着安娜斯塔西娅，合二为一完成成人礼。
游戏等级：中小学阶段游戏（从男孩转变成男人，从游戏爱好者变成游戏掌控者）。
通关窍门：对羊角号毫无反应，但对发电厂的吞食汽笛声敏感——凡事不必遵守前辈信条或独自苦思冥想，万物皆可指引，只需屈服本心。
潜藏危险：离开监护人，抛弃山羊特性，接管新任务成为牧羊人和未来的大导师，改变WESCAC的AIM（超级打算机失落控后毁灭天下的程序）。
引路人及交卸人：马克西（如何通过主大门和入学测试，溜进WESCAC的腹中，为校园和平改变它的AIM）。
任务三：来到主大门，通过旋转栅门的磨练
任务描述：由各个学院选拔的最强壮最敏捷的年轻人——常日是狂欢期间举行的各种运动比赛中的佼佼者——猛地冲向旋转栅门，只有真正的毕业候选人（当然这里说的是最初意义的毕业候选人）才能通过那个旋转栅门和转门里一个极小的门——这两扇门都是单向的，能通过的人也绝不是平庸之辈，他们不是去得到什么“最低及格分”或“专业能力证书”，而是要参加终考，结果便是要么得到毕业认证，要么因不及格而被退学。
游戏等级：大学阶段游戏（从人转变成英雄和领袖，成为游戏天下的王者）
通关窍门：模拟山羊咩咩叫，新注册的学生和围不雅观者为他们加油打气，有好的勾引，有战胜懦弱的坚毅性情，要灵巧，还要运气好。而大家不知道的隐蔽规则是，有身份证的人没有一个是毕业候选人，不能通过磨练。
潜藏危险：很大程度上依赖“运气”，而这一点随意马虎引发灾害性事件——青少年喜好冒险，而且生来精力充足，易冲动；第三次校园暴乱究竟可能会发生，学生们可能被吞食，就像一个读预科的男孩可能会采纳犯罪行动或自尽行为，或者在摩托车比赛中去世掉。
把关人：肯纳德·西尔年夜夫和他的“头等生操持”
任务四：完成WESCAC的“空想大导师，实验室头等生样本”检测，得到毕业认证
任务描述：先后包括7个步骤——
1. 定钟时
2. 终界端
3. 克病弱
4. 识破你的夫人
5. 取卷轴，归原位
6. 过终考
7. 身份证，妥署名，交予威信
通关窍门：
1．无时而即成——如果任务哀求是定钟时，那是不是就证明钟是坏的？而 WESCAC 逻辑是不会出错的。以是说钟没坏，你不用费韶光就能修睦它！
2．东西校园边界由 EASCAC 与 WESCAC 共同划定，这是目前两台打算机唯一的一次互助，而目前申请“转校”的人越来越多,导致双方相互威胁。终界端，要么便是彻底终止东西校园的统统来往，要么便是拥抱对方，和解并肃清分边界。
3&4．克病弱与识破夫人——战胜自身的羊性，展现出自觉性堕落，理解女人，爱上女人，认识你自己，媚谄你自己，达到合二为一的境界。
5．取卷轴，归原位——在图书馆里找到《奠基者卷轴》，而不是用更好的东西代替它，本源为众生的思想与身体，即卷轴教义的来源所在。
6．过终考——参加终考人众，毕业者寥寥。挂掉的永久比通过的多！
以是要绕过WESCAC而不是去摧毁它，通过否定其威信来挫败或规避它。贾尔斯由优选样本孕育，而优选样本取自众生，因此“我”是众生的孩子；WESCAC的角色不过是受精的仪器，众生的工具。以是“通过统统挂掉统统，挂科者得通过”。
7．身份证，妥署名，交予威信——“贾尔斯”是可能存在的真正大导师；WESCAC 能够通过扫描辨认出他，而且扫描已经完成；除大导师以外的任何人进入腹部将被急速吞食掉。通过终考前，有身份证不会被通过，通过终考后，身份证就回到了贾尔斯自己手中，同时，假的大导师（威信）已经灰飞烟灭。
游戏等级：最高阶段（毁掉游戏天下本体，成为新天下的主人）
通关窍门：犹如斯芬克斯的三道问题，不才探腹部后，要回答WESCAC的几个提问：任务是否无时而即成，选择“是”——可以提前把大钟固定，停滞韶光的流逝；在看到“贾尔斯，WESCAC 之子”时，选择否；在打算机WESCAC末了问“你想通过吗？”，回答也是“否”。由此打乱WESCAC的编程，犹如拔掉电源和网线一样，将WESCAC挂掉，即可通过。
潜藏危险：毁掉旧天下之主固然会引来欢呼，但随意马虎被假先知借机利用，无知的庸众会将拯救他们的英雄作为渎神的犯人，自称大导师的布雷就在通关结束后让贾尔斯当众跪下，并宣告——贾尔斯，我们苦难的源头与化身：现剥夺你众生身份。不可缓刑；无宽大处理。特将你驱逐回羊圈，立即实行，永不出圈。同时，布雷准备在奠基山上在安排的柱刑上行神迹，重造神子，连续旧的游戏。
守关人：埃布利·艾尔科普夫、莫里斯·斯托克、艾拉·赫克托
【小结】天下是一个草台班子，而我不是。在21世纪回看20世纪的历史，天下就像一个烂俗的戏台，阳光底下无新事，上演着不断重复的剧情。人类之以是成为万物主宰，在于人类总有人认为自己具有更高的聪慧、能力或品质，不属于那种混乱、敷衍的组织或环境。而每一个少年，都有重构天下、拯救众人的冲动和决心，而天下也将在又一次的循环中盘旋而起。
AI写作
AI能代替人类吗？当chat GPT横扫环球眼球之时，约翰·巴思在这本《羊孩贾尔斯》的开头和结尾之处，早已做出免责声明：《修订版新大纲》是我们的大导师乔治·贾尔斯于新坦慕尼学院以自传式勉励性磁带形式读给其子贾尔斯·斯托克，由西校园的自动打算机所作，由他准备，作贾尔斯主义课程发展之用。这里面，包含了重述的基本定义——颠覆是为了重构，而不是彻底抛弃，圣父、圣子和犹如圣经一样的作品，这种三位一体的关系，是对以往神话或历史的戏仿，也解释了小说写作碰着的困境和突围之路。
作为“文学的枯竭”观点的创造者，约翰·巴思并非犹如读者所理解的那般，认为“文学闭幕”“文学已去世”，而是说，文学的创作手腕历史上已经非常丰富，难以找到创新的源头和方向。在《文学的枯竭》这篇论文中，约翰·巴思提出——我所说的“枯竭”，指的并不是身体上、道德上或智力上的颓败衰落，而只是某些形式的耗尽，或者某些可能性的明显枯竭——这倒也未必是绝望的情由。某种程度上，没有装订、没有页码、随机组合在一起的“盒子小说”，不雅观众常常是“角色”、就像“身临其境”一样的“即兴演出”，都是对创作技巧的探索。
在《羊孩贾尔斯》中，他戏仿各种经典文学的场景，并认为这是AI自动打算机自动天生，这实在也很符合本日低级人工智能的“深入学习”的观点，也便是，在现有的文学经典文本中进行演习和模拟的AI，所创作的文学作品，一定也便是各种经典文学场景的戏仿，每一个场景和情节、故事推动的过程和走向、人物发展及其寓意，都是大模型数据库和场景中演习出来的结果，这个中，一方面可以理解为对现实事宜的隐喻、对经典的致敬，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所谓AI写作，也是“文学的枯竭”之后、“文学的更新”之前的一个过渡阶段罢了。按他本人的自我评价——《羊孩贾尔斯》是一个模拟作家角色的作家所写的模拟小讨情势的小说，便是很好的解释。
博尔赫斯在作品中曾提出另一个天下是由“代数学”和“火”相互浸染构成，而这个天下有可能挤占并取代我们的现实天下。而这一点，在约翰·巴思看来，“如果代数学有余而火不敷乃至没有火，那么结果就只是奇技淫巧……反之，如果火有余而代数学太少或阙如，结果便是诚挚的梦呓”。以是，AI写作只是“代数学”的发展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并非是写作的全部。约翰·巴思曾借用量子力学和混沌理论，将小说定义为“一个不稳定的自我调节系统的增量扰动以及经由灾害性修复而达到的繁芜性平衡”。个中，“不稳定的自我调节系统”指的是任何故事的原初情状；“增量扰动”是指戏剧化设置被引入原初情状之后随之而来的“行动发展”或是冲突的繁芜化；“灾害性修复”是指高潮或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 “剧情突变”，由此修复的 “繁芜性平衡”便是古典式的结局，相对付原处情状的戏剧化的后续情节。这是否可以解释，约翰·巴思是最早的AI写作模型的构建者，同时也是最早的元宇宙小说的创作者呢？
重述神话
弗莱说，文学起源于神话，神话中蕴含着后代文学发展的统统形式与主题。神话将古代与当代、虚构与现实联结起来，为人类思维和艺术实践开拓了一个无限的意义空间。约翰·巴思作为后当代小说的领袖，借神话讲述当代人深刻的精神危急以及对传统和历史真实性的质疑与探寻。众所周知，西方文学的母题来自《圣经》和《荷马史诗》。在《羊孩贾尔斯》中，约翰·巴思将这两大西方文学题材库与当代科技、大学校园进行了领悟：贾尔斯的母亲是校长的女儿，可是生贾尔斯时还是一个处女，贾尔斯历经千难万险末了到达大学中央与其父亲（一台名为WESCAC的超级打算机）领悟成为神，这些情节险些和圣经中耶稣的经历相同。个中，贾尔斯在羊圈出生，由牧羊人抚养终年夜，末了在客岁夜学的途中所经历的又是一场俄狄浦斯式的旅程——弑父娶母的恐怖随时都在提示读者悲剧的发生。
巴思对人类困境的反响不是现实主义描述，而是对神话和历史进行“戏仿”（风趣模拟）。这个中，又包含了当下科技成为新神话的时期特色。大数据、算力、AI（人工智能）、元宇宙成为我们对未来的靠近和实现的路径。未来已来是最近几年最热门的话题，而在《羊孩贾尔斯》中，那个主导统统学生毕业和掌控校园的“神”，也是一台超级打算机，也便是“大导师”，是他创造了“修订版新大纲”，以在学校（地球村落）成为莘莘学子（芸芸众生）的人间指南，获取毕业认证、离开校园须要经由其认可，成功者将成为大导师，而失落败者则会被其吞噬。
看到这里，我想很多读者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类似于《楚门的天下》的故事，虽然每个人生而自由，但社会却是一个大的牢笼，通过政治、制度、组织、社群、家庭，乃至是思维、习气和措辞。科技一向被人们视作为打破牢笼的“第一性事理”——即统统行动的源动力及真北指针，以是，科技在21世纪一定成了新的神话。马斯克的SpaceX太空探索进程，以及在有生之年要在火星上培植一个100万人口的城市，得到了环球的掌声和投资——未来已来，理性剖析和实践的路线图已经完成，统统都在倒计时中等待着欢呼。
以是，巴思在《羊孩贾尔斯》中的重述神话，在于加上了时期标签、游戏心态和对“科技让神话变为现实”的反思，大学的东西两个校园虽然属于不同阵营和意识形态，但都屈从于科技神权的统治，以超级打算机（AI）和基因检测作为裁定统统的终极标准，至于是谁创造了这台超级打算机（AI），是否其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并反过来成为创造者的统治者和上帝，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敢去质疑，而是在其统治下相互争辩攻击——爱屈从于恐怖，人屈从于工具。我们都知道，人和其他智能生物的差异是，人能制造工具和利用工具，但我们不知道的是，人也会屈从于自己制造出来的工具——书中“天照人”在二战中的遭遇，便是原子弹这种工具的威慑。
“搞错了，再来”是我们在抖音短视频里面常听到的段子，某种程度上，“重述”也是我们对人类和文明的出身、起源及发展过程的终极疑惑，包括是否可以通过“再来”，使历史和文明进程更加完美的思考。无论是盛行网文的“穿越”和“架空”，还是学术界的“祛魅”和“解构”，都是一种欲望和知足的展示，也是将神话、传奇照进现实的一种努力。约翰·巴思的目的在于：穷尽统统可能，规复小说潜在的和原始的叙事魅力，以摆脱人们对他“文学枯竭论”一说的误解。
在科技神话之下，自我认知总是坏事。如果我们终极寻求的真理便是寻求者永久不合格，那么我们还要不要去寻求真理？眼见之处，是一片片无边无涯的信息的草原；一肚子的人类知识，人们以为撑肠拄肚。人是创造力之源，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统统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盗墓条记”系列电视剧《沙海》中，汪家和“青铜门”背后是外星陨石所组成的AI算力和大数据，掌控了“老九门”的统统动向，而终极则是吴邪带领大家冲破了这个他们以前守护千年的神话。科技从一种工具，到一种思维办法和话语权，再到我们曾经追捧过的第生平产力，至今已逐渐成为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宗教和神话。有人献祭，就有人享受祭品，20世纪末期的“星球大战”操持曾引发了无尽的灾害，本日的人类，是否会犯同样的缺点呢？
本文题图为电影《升级》剧照。
作者/李杰
编辑/张婷
校正/卢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