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303篇原创文章。全文共5128字,配图21幅,阅读须要15分钟。本文曾于2020年6月21日首发于TTH。如果不能阅读全文,请到同名"大众号(ID:bikunet)搜索,或直接输入编号。
1943年10月12日,清晨7时30分,杜波杜拉机场上,一排排铁鸟开始启动螺旋桨,升腾而起的灰尘遮天盖日,当多达100架B-25“米切尔”双发中型轰炸机全部升空后,后续的澳大利亚皇家空军的“漂亮战士”不得不等待机场跑道规复能见度才能再次起飞,以至于没有遇上在空中的会合。
图1. 英国布里斯托公司生产的“漂亮战士”双发重型战斗机,日本人将其错认为“新型B-26轰炸机”
四引擎的B-24“解放者”重型轰炸机从更为迢遥的莫尔兹比港起飞,他们在飞往新不列颠岛的过程中不断爬升高度,飞入新不列颠岛海岸线时,这批铁鸟已经爬升到18000英尺的高空,并且连续爬升。
当B-25机群抵达瓦廊戈河口(Warangoi River)时分为两股,克林顿·楚伊率领的67架直奔瓦努卡努(西机场),剩下的30多架保持航向前往拉波波(南机场)。
图2. 拉包尔的各处机场,把稳最左边的奇拉瓦特(北机场)和右边的拉波波(南机场),托拜拉在右下角
须要纠正之前的一个缺点,根据建筑的韶光,位于布兰奇湾海岸线边上的拉波波机场被称为南机场,位于岛西侧海湾边的奇拉瓦特机场被称为北机场,这两个机场都在海边,位于更南面的要地本地的托拜拉机场被称为四号机场,但并非南机场。
一、打击瓦纳坎努(西机场)
多达67架B-25参与打击的瓦纳坎努机场是这次空袭的重点目标之一,这些飞机来自第498、71、433、405、500、501、345等七个中队,他们一边用机首的8挺12.7毫米机枪扫射地面,一边投下绑在降落伞上的航空炸弹。
图3. 拉包尔的五处日军机场,位于中间的瓦纳坎努被日军称为西机场
之以是这些炸弹要绑在降落伞上,部分缘故原由是避免在低空投掷的炸弹伤及投弹者自身,但如此大规模的降落伞炸弹攻击在拉包尔日军眼中还是第一次遭遇,捆绑在白色降落伞下面的玄色去世神大部分触地即爆,但也有部分挂在树枝上,过了一段韶光才落地爆炸,更加制造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日本老兵酒井由纪夫(Yohji Sakaida)回顾道:“……避开了降落伞和跑道,也有人以为美国人是出动了伞兵,有胆子大的跑过去,试图‘俘虏’一颗炸弹回来,不过了局是被炸得粉碎。许多挂在树上的炸弹没有立即爆炸,在后面的几天真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图4. 停放在瓦纳坎努机场的停机坪内的一式陆攻,这里的飞机能够得到较好的掩护,除了不能防空袭
瓦纳坎努机场的日本海航紧张是751空和702空的一式陆攻,这种七人座的双引擎中型轰炸机这天本海航当时最好的实战装备,特点是航程很远,可投掷航空鱼雷,曾在击沉威尔士亲王号的战斗中大放异彩(详情请搜索“巨兽之亡”),然而薄弱的装甲防护能力使得一式陆攻部队的丢失率也居高不下,范例如1942年2月,也便是击沉威尔士亲王两个月后,从拉包尔瓦纳坎努(西机场)出击的第四航空队的17架一式陆攻就由于缺少战斗机护航而险些全军覆没(详情请关注《细品太平洋战役》的专栏)。
图5. 战役晚期神雷部队的一式陆攻,前景是聚拢在一起的翱翔员
故意思的是,打击这里的B-25也是一种双引擎中型轰炸机,特点是机体坚固,火力强大,只须要5人就能够操作,但没有鱼雷攻击能力。事实上,作为一款陆军航空兵的兵器,反舰能力一贯不是急需考虑的性能,这是两种出于不同的作战设想和国情国力而定制的兵器。
图6. 1943年10月,突袭瓦努卡努(西机场)的B-25投下悬挂在降落伞下的航空炸弹,照片中可见陆攻和卡车
美国人投下炸弹后,不雅观测到大量燃起的烟柱,各个中队都报告有数量不等的战果,机种也是五花八门,包括日本海航的一式陆攻、九六陆攻、零战,陆航的九七重爆等等。实际上,此时的西机场已经没有陆航的飞机,损毁的紧张是海航的一式陆攻。
来自751空的铃木(Hiroshi Suzuki)回顾到:“至少50人被杀,80多人受伤,751空的陆攻险些无不带伤,20架动怒燃烧,5架不得不解体了事,在总计投下的1500颗伞降炸弹里,600颗都顺利触地爆炸。”
图7. 美军在后续空袭机场时利用了白磷弹,但10月12日首炸彷佛没有利用记录
第405中队的一架B-25D(翱翔员是西德尼·库鲁斯上尉Edsal L. Crews)约在10时40分被零战击落,他的飞机是当天丢失的三架美机中唯一的B-24。日本付出的代价是丢失了3架零战。当405中队完成投弹返航时,不雅观测到一架友机在拉波波机场以南被击中动怒,这架飞机可能便是澳军第30中队的德里特·罗伯特·史东(Derrick Robert Stone)驾驶的“漂亮战士”。
二、打击拉波波(南机场)
拉波波机场可能是落下第一颗炸弹的地方,地面的日本人完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第60防空炮中队的一名军医Tetsuo Aso,当时因发热正在床上躺着,听到“奇怪的爆炸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预测有笨拙的友机坠毁在大略单纯的机场跑道,但当爆炸持续赓续发生时,他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床,跌跌撞撞地冲进建筑在山脚下的防空掩体。
图8. 百式司令部侦察机III型的模型,空袭当天拉包尔的陆航早已撤离,只剩下少量侦察机
越来越多的伤员也挤进掩体里,反击的火力是微弱的,许多人刚刚完成基本的射击演习,又处在被突袭打懵逼的状态,直到美国人投完弹才当心翼翼爬出掩体。仍有少量的飞机试图起飞,轰炸发生时,有五架九七重爆在跑道上滑跑,陆航第2中队队长黑野泰罗(Tero Kurano)大佐的飞机被击中右机翼,全员丧生。其余四架侥幸逃脱,但是第六架由安田上尉(Yasuda)驾驶的飞机也被击伤,放弃了起飞。
图9. 道格拉斯公司的A-20“年夜难”双发攻击机,这厮外面很像B-26
第90中队出动了12架B-25和1架A-20参加了打击,第13中队出动13架B-25,“猎头人”中队的17架P-38“闪电”式战斗机掩护了他们的行动,流传宣传击落1架零战,由于他们一共也只碰着了4架零战。
总之,这是一场轻松的奇袭,美国人的双身恶魔们犹如利刃切蛋糕一样平常划过拉波波机场的上空,干净利落地把日本人打了个人仰马翻。
三、打击托拜拉机场
奉命扫射托拜拉机场的是澳大利亚皇家空军第30中队的12架“漂亮战士”,领队布尔敦在作战报告中记录到:“我们由于B-25起飞时产生了大量灰尘而推迟了起飞,不得不单独编组飞往目标。但在抵达托拜拉机场前十分钟,碰着了已经完成任务的两个中队的B-25和伴随他们护航的P-38,两个B-25中队位于80英尺和150英尺的超低空,P-38则位于1000英尺的高度掩护他们。”
图10. 空中的B-25正在飞跃辛普森港上空,地面貌似是海边的拉波波机场
“B-25创造我们的飞机后,不分是非黑白就开了火,幸好枪法太烂没有取得任何命中。P-38也进入攻击阵位,只是由于我在无线电里冒死呼叫才肃清了误会。后来两个B-25中队的中队长都说他们错把‘漂亮战士’认成了日本人的九七重爆(Sally)!
”
可惜的是,澳军的这批双发战斗机火力不敷,没有能够对托拜拉机场形成重大的打击。
图11. B-25双发轰炸机群飞临辛普森港上空,玄色的烟雾是高射炮火爆炸产生的痕迹
四、打击辛普森港口
按照分工,四发的B-24重型轰炸机的紧张目标是辛普森港内的大量日舰,他们由第90轰炸机大队的亚特·罗杰斯上校(Art Rogers)率领,共计7个中队浩浩荡荡杀将过来,中途还和从基里维纳岛补充加油的P-38“闪电”会合。然而,由于恶劣景象和导航失落误的影响,许多飞机都在中途失落散。多达19架“闪电”中途返航,以至于末了只有28架抵达拉包尔,其余还有多达25架“解放者”中途返航。
图12. 欧洲上空的B-24“解放者”机群,该机在太平洋战役也非常生动
在间隔拉包尔20英里时,罗杰斯上校通过扭捏机翼示意他的部下分散为六机一组的轰炸编组,然而这更加加剧了混乱程度,“闪电”式已经无法掩护所有的“解放者”,接下来彷佛将是一场混战。好在日本人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起飞迎战的零战三三两两,没有形成特殊的威胁。
由于战役迷雾的浸染,盟军翱翔员们上报的战果自然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不过很快美国人就截获了日军对这次空袭的上报资料,可以更好的旁证他们的战果。日军记录从10时4分到22分,计有54架重轰炸机分为3至10架不等的九个波次,在16架P-38“闪电”的掩护下打击当地的舰船和机场。
图13. 一架昵称“Here's Howe”的B-25结束了打击正在返航,背景是燃烧中的辛普森港
当天拉包尔港内的大鱼不算很多,由于拉包尔港常常遭到美军小规模的航空打击,不敢将大量的大型兵舰支配于此地,港内多数是卖力物资和弹药运送的赞助舰只,个中最大的一条大鱼可能便是1.5万吨的隐户级(Ondo)给油舰鸣户号(Naruto),隐户级给油舰是在知床级(Shiretoko)给油舰根本上的大型化改良版,最大航速仅12节,可运载8800吨重油,装备有两门单装140毫米炮和两门单装76毫米高射炮。
图14. 正在打击港内日舰的B-25,下方彷佛是一艘5000吨级货轮
从1943年6月份起,该舰就一贯停泊于拉包尔港内,为往来的护航运输队的护卫舰供应油料补充。空袭当天,这个大家伙引起了多架美机的把稳,船体外壳多处中弹,随幸而未沉没,但时任船长濑户靖国大佐(海兵45期)中弹身亡。
日军的丢失还包括Keisho Maru、若松丸1号(Wakamatsu Maru No.1),Kurogane Maru和炮艇三岛丸(Mishima Maru)四艘沉没。
图15. 1941年12月在横须贺港拍摄的丈量舰筑紫号,战时多用于船团护航
1400吨的特设丈量舰筑紫号(Tsukushi)、5000吨级的赞助运输船天龙丸(Tenryu Maru)、3500吨级的特设给水舰兴安丸(Koan maru)受到不同程度的近失落弹损伤。值得一提的是这几条名不见经传的赞助船,分别这天军海军专门订制用于海疆丈量、部队运输和净水运送,由于实在太偏门,在美方记录中统统被错认为其他船只。
图16. 5000吨级的赞助运输船天龙丸战前留影
大型远洋潜水艇伊-180被一颗60公斤重的炸弹命中,无法下潜,伊-177和波-105号遭到近失落弹攻击,艇壳受创。另有几艘日军潜艇应对得当,在空袭来临前紧急下潜避免了丢失,包括伊-36、伊-38、伊-176和波-108。
有三艘兵舰受伤,分别是睦月级的望月号(Mochizuki),被近失落弹炸伤,3号炮塔无法操作;水无月号(Minazuki)被近失落弹炸伤,1号和2号炮塔无法操作;峰风级太刀风号(Tachikaze)也受轻伤。
图17. 睦月级三日月号,这是一艘老式驱逐舰,多用于护航作战
盟军统计在地面完备摧毁的日机至少有15架,另有11架被重创,地面伤亡超过200人。在第5航空队发布的战报中则做了适当的浮夸:“出动兵力包括87架B-24、114架B-25、12架波弗特和12架“漂亮战士”,125架P-38,携带炸弹350吨,个中成功投掷到拉包尔的炸弹超过300吨,在瓦纳卡努、拉波波和托拜拉三处机场发射超过5万发子弹,摧毁日机100架,击伤51架,在40架试图起飞的日机中,有28架被我方击毁。”
图18. 最老的一级峰风级驱逐舰,唯一上风是航速较快
“机场的跑道、弹药库、燃料库均被摧毁,摧毁了5800吨或7000吨运输船三艘,驱逐舰三艘(这数字倒是挺准确),43艘100吨到500吨之间的小货轮和70艘码头船也被摧毁。”
五、盟军的实际丢失
10月12日的空袭拉开了对拉包尔航空队的大规模持续打击的序幕,与所取得的战果比较,丢失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终极只有三架盟军的飞机未能返航。
405中队的库鲁斯中尉的座机(机身号41-30239)坠毁在奇拉瓦特(北机场)东北偏北三英里处,5名乘员全部阵亡,遗骸直到战后才被澳大利亚搜索队找到并送回美国本土安葬。
图19. 拉包尔的皮塔帕卡战役义冢
史东的座机(机身号A19-97)坠毁在托拜拉机场以东的椰树林里,两名乘员均未能逃生,日军的搜索队随后抵达了坠机处,并草草埋葬了史东和后座导航员爱德华·波弗特·莫里斯·哈德威尔(Edward Burford Morris-Hadwell),一贯到57年后的2000年10月,一支澳大利亚搜索队来到坠机地点,将两位英雄的遗骸发掘出来,并在一个月后的11月11日安葬于拉包尔的皮塔帕卡战役义冢(Bita Paka War Cemetery)。
图20. 仍旧残留在浅滩上的40675号飞机的发动机残骸和螺旋桨叶片
403中队的威尔森上校座机(机身号42-40675)的经历颇为弯曲,在打击辛普森港内的目标时,防空炮火打中了这架飞机的油路,导致3号引擎首先失落效,转移油箱剩余油料的努力未能见效,偏偏又有一座引擎也出了故障停机。失落去了一半动力的威尔森机航速大减,不得不在其余几架B-24和P-38的护航下蹒跚而归。
接下来不久,又有一具引擎停机,偌大的飞机只剩下末了一具引擎仍在运转,返回出发地莫尔兹比港或杜波杜拉机场都已经变得不现实。威尔森上校选择了靠近基里维纳岛的一处被浅滩环抱的珊瑚礁,准备迫降。
在珊瑚嶙峋的浅滩迫降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经历,不过威尔森上校做到了,包括他在内有三名乘员受了伤,但是所有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取出救生筏划向附近的陆地,支起帐篷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图21. 40675号“解放者”残留在珊瑚礁上的发动机和螺旋桨,把稳螺旋桨叶片上的弹孔
第二天,他们被澳军和美军的搜索飞机分别创造,上午9时,一架澳大利亚飞机就把他们接去基里维纳岛进行治疗。没有受伤的战士很快就回到了岗位。
迫降的40675号“解放者”一贯被留在了小珊瑚礁上,后来才知道这座不有名小岛的当地名字是“瓜亚楚玛”(Kwaiyacuma Island),经历了近80年日晒雨淋后,仅有四具引擎和三副螺旋桨残余,在螺旋桨的浆刀上,至今仍能分辨出当年被子弹洞穿的痕迹。
愿英灵们永久安息!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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